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怪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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怪醫

聽了這番挑釁,嫂嫂此刻怕是也看出了他有意為難,幹脆拉著我自行起了身:“太子說笑了,湞兒如今出嫁從夫為救母親自然義不容辭何來辛苦一說,至於我的夫君,此刻正在盡忠職守為陛下效力,在湞兒眼中這便是一等一的好夫君,難道太子以為不是?”

“是嗎?”他聽了話笑意更加加深,卻好像還是不打算輕易放過我們,他看著嫂嫂道:“我突然想起有些日子沒去侯府拜見長公主姑姑了,說起來今日也該是少夫人作為新娘子的回門日子,不如就此隨我一道回家看看如何?”

“你--”嫂嫂被他的無禮言辭氣的說不出話來,昨晚的婚禮因為他這個做太子的突然無故失蹤,新郎不得不提前離席,今天他明明已經知道我們有要事在身已經違禮從權急著出門,還要在此刻提出這樣的要求,實在是太過分了!

“恬兒見過太子,聽聞當今聖上以仁孝治國,今日我母病危事出緊急,嫂嫂此番上循聖意不得已暫卻凡俗,以母親的身體為重外出求醫,相信太子殿下這麽通情達理一定會理解嫂嫂的一番苦心的對吧?”我一邊說著一邊又福了福身,禮數周全了不怕他再找麻煩!

“哦?這不是班府的三小姐麼!小姐的論辯功夫一日不見又大為精進啊!”看來我的話成功的引開了他的註意力,他這樣的諷語我不是找不出話來反唇相譏,只是如此一來沒完沒了豈不是耽誤了行程?

正在為難之際,卻聽得身後一聲馬蹄落定,傳來班游慣有的疏懶聲音:“太子不是約了臣一起去富平侯府麼?微臣可是已經恭候多時了。”

“ 恭送太子殿下!”嫂嫂見狀連忙抓住了時機及時開口道。

劉驁見班游來了,終於不再打算與我們糾纏,看了眼我和嫂嫂,便揚了揚馬鞭與班游一道悠悠離開了。

重新坐回轎中,嫂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,經此一事加上之前的玉簪事件,基本可以斷定我這嫂嫂與那太子之間有故事呢!只是目前來看不過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夢,我作為小姑子也不好出聲去八卦這些,只得按下好奇扯些別的閑言碎語嘮嘮,打發下車裏無聊的時光。

“少夫人,小姐。王府已經到了。”隨著轎外管家的一聲提醒,謝天謝地,我們總算到達目的地了。落了轎後,先是管家上前給王府的門衛遞交了拜帖,不一會兒就出來了一個管事模樣的人。

留下仆從在外等候,我們三人於是便隨了那管事的進了府。要說這濟陽王府,在路上的時候就聽嫂嫂說起它的不凡,想想也是,這可是當朝皇帝最寵愛的兒子府邸,那裝修怎是我等凡夫可以想象。只不過百聞不如一見,此刻進來了,真心十足十的頂級豪宅啊。

只見兩旁的水墨群墻,頭頂的朱欄碧瓦,又經得富麗堂皇的三道正門,方才到執事口中王爺所在後花園。走在蜿蜿蜒蜒的羊腸小徑上,只見園內處處假山翠嶂好不秀麗,還有石洞清流瀉於其間,佳木奇花更是比比皆是亂入人眼,這等的富貴之中卻不落俗套,既承了天子隆恩也顯了主人雅致,當真是個好地方!

正被眼前的美景驚嘆,耳旁忽傳入一陣清麗簫聲,我並沒好好學過聲樂,卻也能覺得出是支婉轉輕快的曲子聽起來很是享受,倒是一旁的嫂嫂聞歌而知雅意,面露欣喜道:“看來王爺今日的心情不錯呢!”

順著簫聲,我們來到一片人工湖邊,又繞過一個淺堤,方才靠近王爺所在的湖心亭,進得亭中便見一個白衣勝雪的背影正在凝神吹奏,想來這個人便是我們此行要拜訪的濟陽王劉康了,不得不說他是我所見的除了班游第二個能把白色穿到極致的男子,要知道世間的清高公子大多喜白,卻多流於俗塵穿不出素色該有的美感,而眼前的這個人,僅憑一個背影已經讓我確信他已擁有足夠的氣質去駕馭。

我雖性子乖張,卻也多少知道一點文藝人士的潔癖,便隨眾人一起靜待這小王爺把曲子奏完再說。終於等到一曲罷了,那背影持了簫轉過頭來,卻是比我想象中的模樣更為俊美,如果說太子劉驁給人的感覺是無際冰川的峻冷,那麽眼前這個與他同父異母的兄弟則是一座最為清奇的雪山,有著出塵的飄逸卻又有不失和煦的暖意,只那麽微微的一笑,便足以讓人感動的嘆息。

打住打住,不要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,我趕忙收起這些胡思亂想,正要開口,卻聽得那劉康用染了笑意的語調熟稔道:

“好久不見了小妹,近來安好否?”

美人一笑足以傾城,美男一笑,淡定啊淡定,娘她老人家還在床上躺著呢!強迫自己按住了花癡的心思,我擺出一張哭喪臉回道:“很不好!”

“哦?可是有什麽難事?”那劉康聽了我的回答當下收起了笑容一臉認真問道。

看來這劉康真的對這班恬挺上心的,不過再如何那也是對以前的班恬,現在的我除了頂著這張一模一樣的皮囊,可是與人家毫無交情,有些話不說清楚是不行的,定定神道:“就是生了一場大病,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,聽嫂嫂說,我和王爺以前便是相識的麼?”

其實我這樣說也是有意將劉康的註意力轉移到一旁的湞姐姐身上,他這旁若無人的和我嘮嗑,縱使心中磊落,落在別人眼裏也不是個事啊!

那劉康聽了我的提問,點了點頭,又會意的轉向一旁的湞姐姐:“原來湞妹子也在,今日難得一聚,大病初愈也是好事,不如就在府上喝幾杯如何?”

看湞姐姐的樣子,倒也沒有把劉康剛才的忽略放在心上,上前見了禮便道:“王爺盛情本不該推辭,只是如今家母病重,急需良醫,我和恬兒此番便是來請王爺答應府上的顧靳顧神醫去給母親醫治的。”

那劉康眉頭微蹙,又回頭見了我一臉懇求的模樣,頓了頓道:“原來如此,放人我是沒問題的,只是那顧太醫願不願意去可就要看兩位妹妹的本事了。”

“這是為何?”我和嫂嫂聞言驚喜之後卻也陷入了疑問。

“顧太醫一直都有個不給女子治病的規矩,所以我擔心班夫人那——”

“什麽?世上居然有這樣不通情理的人!”一聽到這什麽神醫居然自負醫術搞什麽性別歧視,將所有的女性患者拒之門外,我就氣不打一處來,氣呼呼道。

“小妹有所不知,”那劉康顯然沒料到我這麽激動,疑惑的看了我一眼,不過一直以來的素養還是讓他繼續心平氣和的解釋道:“這顧靳年輕窮困的時候曾遭發妻拋棄,自此便視世間女子皆為薄情無心之人,憎惡之下便定下一生絕不給女人看病的規矩,在宮中行醫也只是給父皇和我們這些皇子們施診,他這樣的脾氣本不容於宮廷,可父皇見他醫術確實高明,便令他到了我的府上。入府以來我也是以禮相待,算是有幾分薄面,只是這規矩也未曾打破。”

“原來這裏面還有這樣一段故事,那顧大夫看來也是心結難解的可憐人啊。”湞姐姐聽了輕嘆一聲,想來也是覺得那姓顧的情有可原,我可沒有她那樣的菩薩心腸,這回非要去治治顧靳這固執的怪毛病,當下朝那劉康道:“我有辦法讓顧大夫去給娘治病,只是需要王爺的配合,暫給我一點點在府上發號施令的權限。”

“好呀!我也很樂意一觀。”那劉康爽快答道,說著便讓出路要帶我去見那神醫了。

我有點感動這小王爺的義氣和信任,朝他感激的一笑,又瞧了瞧湞姐姐一臉疑惑的樣子,我拉過她的手安慰她放心,便隨那王爺去往那顧神醫的院落。

一路園林秀美自不必說,轉過幾道亭廊,我們一行幾人方到得一處相對僻靜的院子,那院子的匾額上書“桂園”二字,下筆流暢,行雲流水,頗有大家之風,不由得駐足多看了兩眼。

那劉康見我的樣子,便笑了笑道:“這字是我的拙作,小妹覺得如何?”

“很好啊,筆力遒勁,又舒展自如,王爺真不愧是京中才子啊!”

那劉康聽了我的讚美,看上去挺受用,卻還是謙虛的擺了擺手:“才子知名卻是愧不敢當,當日我與小妹初見之時小妹的一副絕對當真是讓人甘拜下風啊!”

額,原來是對對子認識的文友啊,只可惜現在的我只是對書法略通皮毛,其他詩詞歌賦什麽的,真心沒得賣弄,於是只好趕忙轉移話題道:“這就是那顧神醫的居所吧,不知為何要以“桂園”為名?”

“這園中本就植了幾株桂樹,依顧大夫的意思,桂花可以化痰散瘀,桂根可治頭痛,桂枝桂籽均可入藥,可以說是全身是寶,以此為名也算映了他醫者的身份。”

“原來還有這麽多的講究呢!”湞姐姐笑著道,繼而隨著我們一同進得園內。

只見園口迎面一塊突起的玲瓏假山,四周環著許多怪石,奇花異草遍布其中,或牽藤引蔓,或垂檐繞柱,滿院子都飄著一股純天然的藥草香芬,聞之讓人心氣清爽。

我鮮少見到這樣奇特的花草,便步伐加快想走近去仔細看看,沒想到一失腳險些踩著了腳下的一株黑色蘭花,正在愧疚卻聽得背後一人急急喝到:“何人擅闖老夫的院子,還不快些把腳拿開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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